One step at a time. 一步一步来。

禧言禧语深深说

觉得自己稚嫩得可以,像初生一样学着呼吸。一笔一线,一字一句,一图一相,叙说生活,也细说你我。

禧言禧语,深深说。

2013年2月27日星期三

禧说:石子纪念


24/02/2013

Collections of past feelings and memories, most faded in time, and become mere stones, and it's alright.

以前看见漂亮的石头总想捡起来收藏,妈妈说外面的石头不能乱捡,会有朋友跟着你一起回家,所以总是很听话没有捡起来,即使很喜欢。上个学期开始,每一次生气、伤心或者很高兴、想通了的时候就会突然从工作台或者床上起来,就会打开家门走到我家马路外一个我散步时候发现的神秘地方去待一下,闭上眼再睁开眼,捡起眼睛第一个看见的漂亮石头,然后握在手里,缓缓走回家。往往到了家门,就不难过、不生气了,储备了足够的力量去面对挑战,如果还是很难过、很生气,就会往回走一直来回到心情恢复平静为止。

曾经很生气,疯狂到在路边拾起了一颗巴掌大的棱角石子,握在拳头里就想砸东西,只是我怕我会砸伤草丛里躲着睡觉的狗,或者屋子对面的建筑工人,发了信息给一个好朋友说:“告诉我都会没事的。”,他很快就回复:“都会没事的”,也兴许他够快,所以最后没丢成,没成为误杀犯。后来那颗暴怒的石头就躺在我的车库里,每每压力大到发狂的时候,就会把玩在手里,抛上抛下或者紧紧握着,感受它扎在手心上的刺痛、感受那重量消失复又回来的弹跳感,呼吸间消气。后来,我还是扔了那石子,看准了天气晴朗、没人没犬,扔到对面的草丛里,那颗恶魔般的石子。我想,我的驯兽能力已经变强了,可以不靠它来释放并镇压心里的暴火龙。

那些工作台上的石子,几乎都已经忘了是为了什么情绪捡回来的,变成了纯粹的一颗石子。我想不开心的何必想起,开心的我会一直开心下去,所以并没有特别记录或者画下来,太多的记得,有时候会变成沉重的负累,人要记得的事太多,偶尔忘却是一种自在。
可是,还是有一些是特别的。

右首三颗石子就是特别的。

灰色那颗菱角,是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夜晚,和人小鬼大的小亮一起逃开人声沸腾的聚会,一起当外星人在家附近乱逛乱聊乱玩的时候,到家之前捡起的。我们各自捡了一颗,各自带了回家。本来是要玩看谁丢得远的游戏,后来就成了一种纪念。纪念我们俩每一个一起淋着细雨散步、天南地北说话,一起吹风看星星的夜晚。在他面前我永远是像十四岁的妹妹,在我面前他永远是二十二岁的大哥,我不必当个大人,他也不必当小孩,我们选择了自己高兴的身份自在地待着,没有人规定十四岁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二十二岁就是个成熟的大人。我想,这颗石子上是一份自在,一份没有界限的友谊。这是一份自在。

橘红色的小圆石,是我捡起的第一颗石子,在砂州马当山的瀑布平静又激动的流水里,被岁月和自然洗练出来的石子。我希望我永远记得历经千辛万苦爬上山、费力远足抵达瀑布前的感动和毅力,永远记得自然和时间永恒而神秘的魔力,那份滴水石穿的坚定和那一刻的幸福感。我记得我给同一屋檐的室友都带上了一颗,一颗给自己,一颗给了那时候我最喜欢的鲸鱼学长,那个我大学时代里,引领着我打开了很多扇门的小老师。他和玲,一个给我树了专注勇猛前进的榜样,一个成了我相反的镜子相辅相成,成为我这三年最重要的朋友和老师。鲸鱼,是爱情还是友情,重要吗?分不清的过去又何必硬要给予注解,重要的是在认识和喜欢的过程里,我获得了很多求不到、买不得的珍贵东西。所以橘红纪念的是当年的坚定与向往,在未来的路上,不忘那份坚持与毅力,敢敢闯过。这是一份勇气。

椭圆形的小灰,是昨天捡的。因为安藤忠雄。一个过了不惑之年的成熟魅男。我很喜欢的建筑家。我不知道热诚与率性是不是骨子血肉里天生的,只是他的狂热与内敛,让我反思自己。为着自己喜欢的事,我到底愿意付出多少努力,也到底认认真真地做过了什么,然后呢?我想,他创造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在他的建筑里有他,而他最成功的建筑不在哪里、不能用美学衡量、也不能以奖项褒扬,他最辉煌灿烂的正是以他为名的人生——安藤忠雄。这一份是热诚和坚决。

你说,一颗石头,有多少事迹?再美,它只不过是一颗石头。是我们给了它意义,赋予了生命。

你说呢?

p/s:大概,我连捡石子都可以写一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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